一、最新交锋：海外商标主权声明战打响

（一）加多宝先发制人：60 国注册构建品牌护城河

在凉茶市场的激烈竞争中，加多宝集团于 10 月 10 日率先发布了一则重磅声明，这一声明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加多宝集团强调，早在遥远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他们就独具慧眼，从王老吉后人手中取得了海外商标使用权，为品牌的国际化之路埋下了第一颗种子。进入 2000 年初，加多宝成功将这一使用权转化为合法所有权，这无疑是其品牌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多年来，加多宝持续发力，在全球商标注册领域积极布局，截至目前，已在全球超过 60 个国家和地区成功注册 “王老吉” 商标。这一庞大的商标注册版图，犹如为加多宝构建起一道坚固的品牌护城河，使其在国际市场上拥有了坚实的品牌基础。不仅如此，加多宝的产品也凭借其独特的风味和品质，远销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在国际市场上收获了众多消费者的喜爱与认可。

更值得一提的是，加多宝集团的关联公司万捷有限公司在国际商标维权诉讼中表现出色。在加拿大联邦法院及欧盟普通法院的多起诉讼中，万捷有限公司成功捍卫了 “王老吉” 海外系列商标的权益。这不仅是对加多宝商标权益的有力维护，更是向全球市场宣告了其在海外 “王老吉” 商标领域的主导地位，成为加多宝国际化战略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突破点。

（二）王老吉强硬回击：12 字宣言剑指法律裁决

就在加多宝发布声明的同日晚间，王老吉迅速做出反应，通过官方公众号发表了一份简短却极具力量的回应。“有病去医院，有事找法院。谢谢！” 这短短 12 个字，态度强硬，毫不示弱，充分展现了王老吉在这场海外商标之争中的坚定立场。

王老吉在严正声明中明确指出，“王老吉” 商标的合法所有人是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多年来，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高度重视商标注册工作，已在全球 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完成了 “王老吉”“WALOVI” 系列商标的注册，构建起了广泛而坚实的商标保护网络，商标权利归属清晰明确。

王老吉对加多宝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指控，称加多宝通过海外关联公司进行恶意注册，其目的是干扰王老吉正常的海外业务拓展，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市场竞争规则和法律规定。为了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王老吉积极采取法律行动，已在 21 个国家和地区针对加多宝的恶意注册行为发起维权。令人振奋的是，在这 21 个维权行动中，已有 10 个国家和地区的审理机关支持王老吉的诉求，裁定撤销加多宝的商标注册，有力地打击了加多宝的恶意注册行为。

二、历史恩怨：从合作伙伴到全球竞品的蜕变

（一）国内商标战的前世今生

回顾王老吉与加多宝的纷争，一切还要从 1995 年说起，这一年是双方合作的起点，也是后来一系列纷争的源头。当时，鸿道集团（加多宝实控方）与广药集团达成合作，取得了 “王老吉” 品牌及罐装饮料的独家使用权 。在加多宝的精心运营下，“王老吉” 这一凉茶品牌迅速崛起，不仅在广东地区站稳脚跟，更凭借 “怕上火喝王老吉” 这句朗朗上口的广告语，成功走向全国，成为家喻户晓的凉茶饮品品牌。加多宝通过精准的市场定位、大规模的广告投放以及高效的渠道拓展，让王老吉红罐凉茶在市场上大获成功，2007 年红罐王老吉凉茶的总销量已突破 50 亿元，超过同期的罐装可口可乐和红牛等，2011 年，红罐王老吉的销售额更是全线超过可口可乐，高达 160 亿元，创造了中国饮料市场的销售奇迹。

然而，随着合作协议进入尾声，双方的矛盾逐渐浮出水面。2011 年，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就商标使用费等问题的谈判破裂，广药集团决定收回 “王老吉” 商标使用权。2012 年，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裁定，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签订的《“王老吉” 商标许可补充协议》和《关于 “王老吉” 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的补充协议》无效，鸿道集团停用 “王老吉” 商标 。这一裁决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加多宝一夜之间失去了使用多年的品牌，被迫推出自有品牌 “加多宝”。

此后，双方围绕商标、包装及广告语展开了长达十年的诉讼大战，官司一场接着一场，涉及金额数十亿元，每一次的判决结果都牵动着双方的神经，也吸引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2014 年，广药集团发起商标侵权诉讼，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于 2018 年作出一审判决，判决加多宝赔偿广药集团 14.4 亿元，但当事双方均不服此判决并提起上诉。2019 年 6 月 17 日，最高人民法院作出裁定，撤销广东高院一审判决，发回广东高院重审。2023 年 7 月，广东高院就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商标权纠纷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六家加多宝公司共同侵权，判决其赔偿 3.17 亿元，加多宝表示遗憾，并将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在包装方面，双方围绕红罐包装也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红罐包装作为王老吉凉茶的标志性形象，在消费者心中具有极高的辨识度，也承载着双方多年来的品牌投入和市场耕耘。2017 年 8 月，长达五年之久的凉茶 “红罐之争” 终于尘埃落定，最高人民法院终审判决认为，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公司对涉案 “红罐王老吉凉茶” 包装装潢权益的形成均作出了重要贡献，双方可在不损害他人合法利益的前提下，共同享有 “红罐王老吉凉茶” 包装装潢的权益，这一判决为红罐包装的归属问题画上了句号，也意味着双方在包装方面达成了一定的妥协。

在广告语方面，加多宝在商标许可合同终止后，使用了 “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改名加多宝”“原来的红罐王老吉改名加多宝凉茶了” 等广告语，试图向消费者告知红罐凉茶改名的事实，同时保留在商标许可期间对红罐凉茶商誉提升所做出的贡献。广药集团则认为这些广告语构成虚假宣传，损害了其合法权益，双方因此对簿公堂。2019 年 8 月，最高人民法院终审裁决，加多宝在主观上并无明显不当，客观上使用这些广告语并不产生引人误解的效果，并未损害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构成虚假宣传行为，但法院判决武汉加多宝于判决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在《潇湘晨报》上发布包含 “中国每卖 10 罐凉茶 7 罐加多宝” 广告词的广告，以及立即停止使用并销毁印有 “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 —— 加多宝” 广告词的产品包装，并判决加多宝赔偿广药集团、王老吉公司共计 100 万元 。

（二）海外布局的战略分歧

在国内市场打得如火如荼的同时，王老吉和加多宝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试图在国际舞台上开拓新的增长空间。然而，由于双方在品牌历史、发展路径以及对海外市场的认知和规划等方面存在差异，导致它们在海外布局上产生了明显的战略分歧。

加多宝凭借早期在海外市场的开拓经验，一直侧重 “WANG LAO JI”“WONG LO KAT” 商标的注册。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加多宝就从王老吉后人手中取得了海外商标使用权，并于 2000 年代初合法获得海外王老吉商标所有权，多年来，通过旗下的万捷有限公司在全球超过 60 个国家和地区拥有 “王老吉” 商标权（包括王老吉、WONG LO KAT、WANG LAO JI 及其他图文组合商标） 。加多宝通过不断扩展营销渠道，深入市场，其拥有的海外王老吉品牌凉茶至今已远销全世界数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在海外市场积累了一定的品牌知名度和消费群体。

而王老吉则以 “WALOVI” 为英文标识，积极推出国际罐产品，加速全球化布局。截至 2025 年 9 月 30 日，王老吉已在全球 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完成 “王老吉”“WALOVI” 等系列商标注册工作 。2023 年，王老吉首次在广州亮相英文品牌标识 “WALOVI”，随后相继在美国、意大利、泰国、沙特阿拉伯等多个国家成功发布，赢得了国际市场的广泛关注与认可。2025 年 8 月，王老吉正式将英文标识 “WALOVI” 定为国际核心品牌，同步推出四款国际罐产品，这四款产品以 “东方色彩美学” 为设计语言，将传统色调与现代极简布局结合，既保留 “怕上火” 的功能性标识，又通过竖向排列的 “WALOVI” 强化国际辨识度，试图以 “东方草本智慧 + 当代潮流元素” 的组合打破文化壁垒，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

双方中文商标相同、英文标识迥异的现状，为海外市场品牌认知埋下了争议伏笔。在海外市场，消费者对于品牌的认知往往首先来自于商标和包装，王老吉和加多宝相似的中文商标容易让消费者产生混淆，而不同的英文标识又增加了消费者区分两者的难度，这不仅影响了消费者的购买决策，也给双方在海外市场的品牌推广和市场拓展带来了挑战。此外，由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商标治理体制与标准存在差异，同一商标在不同司法管辖区可能获得不同认定，这也使得双方在海外商标纠纷中各执一词，争议不断升级。

三、法律博弈：不同法域下的商标权认定差异

（一）“恶意注册” 与 “历史使用” 的界定之争

在这场海外商标之争中，“恶意注册” 与 “历史使用” 的界定成为了双方争论的焦点。从法律角度来看，判定一个商标是否属于恶意注册，需要综合考虑主观意图和客观使用等多方面因素。主观意图方面，要看注册人是否具有不正当竞争的目的，是否明知该商标属于他人在先使用且具有一定知名度，仍故意进行注册以谋取不当利益。客观使用方面，则需要考察商标在市场上的实际使用情况，包括使用的时间、范围、规模以及对商标知名度的提升等。

加多宝主张，其基于与王老吉的历史合作关系，从 20 世纪 90 年代就取得了海外商标使用权，并在 2000 年代初合法获得海外 “王老吉” 商标所有权，多年来在海外市场进行了大量的实际市场投入和品牌推广，将 “王老吉” 商标打造成了具有一定国际知名度的品牌。例如，加多宝在加拿大、欧盟等国家和地区的法院诉讼中，强调其对 “王老吉” 商标的长期使用和市场培育，以此证明其注册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而王老吉则强调自己作为 “王老吉” 商标的原始权利人，早在加多宝之前就已经对该商标进行了全球布局，拥有完整的品牌历史沿革资料和知识产权权属法律文件。王老吉指责加多宝通过海外离岸关联公司万捷有限公司进行恶意注册，其目的是干扰王老吉正常的海外业务拓展，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市场竞争规则和法律规定。王老吉在声明中提到，已在中国澳门、中国台湾、澳大利亚、巴西等 21 个国家和地区对加多宝的恶意注册行为发起维权，通过商标不使用撤销、商标无效宣告等程序，要求撤销加多宝的商标注册。

不同法域的法律标准差异使得这一争议更加复杂。在加拿大，法院在判断商标权归属时，会综合考虑商标的使用情况、消费者认知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2024 年 6 月 7 日，加拿大联邦法院作出判决，确认加多宝旗下的万捷有限公司在加拿大的八项 “王老吉” 商标注册合法有效，这主要是基于加多宝在加拿大市场对 “王老吉” 商标的长期使用和市场推广，使得该商标在当地消费者中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认可度 。而在欧盟，商标注册遵循 “先申请原则”，同时也会考虑商标的使用情况和显著性。欧盟普通法院在相关诉讼中，也认可了加多宝商标的有效性，认为其在欧盟市场的注册和使用符合法律规定。

然而，在中国澳门和巴西等地，法院的判决结果却支持了王老吉的撤销请求。中国澳门终审法院在判决中认为，若商标注册仅为 “排除他人使用” 而保留权利，即便象征性使用，亦不构成 “认真使用” 要件，因此其商标应予以撤销。这表明在中国澳门的法律体系下，对于商标的实际使用要求更为严格，仅仅注册而不进行实质性的使用，可能会导致商标被撤销 。在巴西，法院同样考虑到王老吉作为商标原始权利人的权益，以及加多宝注册行为的主观意图，认为加多宝的注册构成恶意注册，支持了王老吉的撤销请求。

这种不同法域下的法律标准差异，使得王老吉和加多宝在海外商标之争中各有胜负，也增加了双方解决争议的难度。

（二）国际商标保护的地域属性挑战

商标权具有鲜明的地域属性，这一特性在王老吉和加多宝的海外商标纷争中凸显出巨大影响。根据国际通行的商标法律原则，商标权仅在其依法注册的国家和地区范围内受到法律保护，在其他未注册的区域则不具备相应的权利效力。这就意味着，双方在不同国家的商标注册和维权行动，形成了一场复杂的 “拉锯战”。

加多宝通过旗下的万捷有限公司在全球超过 60 个国家和地区注册了 “王老吉” 商标，在这些已注册的国家，加多宝凭借其商标注册的合法性，享有对 “王老吉” 商标的专用权，能够在当地市场进行产品销售、品牌推广等商业活动。然而，在加多宝未注册或商标被撤销的国家和地区，其对 “王老吉” 商标的使用则可能面临侵权指控。

王老吉同样在全球 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完成了 “王老吉”“WALOVI” 等系列商标注册，构建了自己的商标保护网络。但由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商标治理体制与标准千差万别，王老吉在某些国家可能会面临加多宝已注册 “王老吉” 商标的阻碍，导致其品牌推广和市场拓展受到限制。

王老吉以 “WALOVI” 作为英文标识进行差异化布局，试图避开与加多宝在英文商标上的直接冲突，以此开拓国际市场。然而，由于双方中文商标均为 “王老吉”，这一相同的中文标识在国际市场上容易引发消费者的混淆，导致品牌归属争议的产生。在一些国家，消费者可能会因为中文商标的相同，而对王老吉和加多宝的产品来源和品牌关系产生误解，这不仅影响了消费者的购买决策，也给双方在当地的市场竞争带来了不确定性。

这种因商标地域属性引发的复杂局面，充分凸显了跨国商标管理的高度复杂性。企业在进行国际市场拓展时，不仅需要全面了解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商标法律制度，还需精心规划商标注册和品牌推广策略，以有效避免商标纠纷的发生，维护自身的品牌权益。否则，一旦陷入商标纷争，不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资金，还可能对企业的品牌形象和市场份额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四、市场暗战：海外凉茶市场的千亿争夺战

（一）全球植物饮料风口下的战略押注

在全球饮品市场的风云变幻中，植物饮料正逐渐崭露头角，成为行业增长的新引擎。据沙利文数据显示，2019 - 2024 年，全球植物饮料市场呈现出强劲的发展态势，复合增长率接近 10% 。这一增长速度不仅超过了许多传统饮料品类，也吸引了众多企业的目光，纷纷加大在植物饮料领域的投入和布局。

在这一全球植物饮料的风口之下，东南亚市场更是表现出了惊人的增长潜力，2023 年其植物饮料增速高达 25%，成为了全球饮品市场中的一颗耀眼明星。东南亚地区独特的地理位置、多元的文化以及快速发展的经济，为植物饮料的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当地消费者对健康饮品的需求不断增加，加之植物饮料与东南亚地区传统的饮食习惯和文化相契合，使得植物饮料在该地区迅速普及并受到广泛欢迎。

王老吉和加多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市场机遇，将海外市场视为业绩增长的新引擎，纷纷加大在海外市场的战略押注。王老吉在海外市场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过去十年间，其海外市场规模增长了 6.5 倍，年复合增长率超过 25% 。目前，王老吉的销售网络遍布全球超 100 个国家和地区，其中美国和东南亚是其核心市场。王老吉的目标是在国际市场打造 10 亿级的单一市场，为此，其不断加大在海外市场的投入，从产品研发、生产到市场推广和渠道建设，全方位布局，积极拓展国际市场份额。

加多宝同样深耕海外市场，尤其是在东南亚及中国港澳地区，通过多年的市场耕耘和品牌建设，已经建立了较为稳固的市场地位。加多宝依托早期建立的经销商网络，不断拓展市场渠道，将产品深入渗透到当地的各个角落。同时，加多宝通过在海外市场的胜诉案例，进一步巩固了其在当地的市场地位，增强了消费者对品牌的信任和认可。例如，加多宝旗下的万捷有限公司在加拿大联邦法院及欧盟普通法院的多起诉讼中成功捍卫 “王老吉” 海外系列商标的合法权益，这不仅为加多宝在这些地区的市场运营提供了法律保障，也提升了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吸引了更多消费者购买其产品。

（二）品牌认知与渠道壁垒的双重考验

尽管王老吉和加多宝在海外市场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在品牌认知和渠道建设方面，仍面临着诸多挑战。

在品牌认知方面，海外消费者对 “凉茶” 这一概念的理解和认知与国内消费者存在较大差异。在国内，凉茶作为一种具有悠久历史和文化底蕴的传统饮品，早已深入人心，消费者对其功效和口味都有较为熟悉的认知。然而，在海外市场，“凉茶” 对于许多消费者来说是一个相对陌生的概念，他们对凉茶的功能、口味以及文化背景了解甚少。这就需要王老吉和加多宝在海外市场进行大量的市场教育和品牌推广工作，让海外消费者了解凉茶的独特魅力和价值。

王老吉通过一系列的举措来提升品牌在海外市场的认知度。一方面，王老吉积极推进本土化生产，在马来西亚等地建厂，利用当地的资源和优势，生产符合当地消费者口味和需求的产品。本土化生产不仅可以降低生产成本，提高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还可以更好地融入当地市场，增强消费者对品牌的认同感。另一方面，王老吉努力入驻 Costco 等海外主流渠道，通过与国际知名零售企业的合作，将产品推向更广泛的消费群体。同时，王老吉还注重品牌宣传和推广，通过参加国际展会、举办文化活动等方式，向海外消费者传播中国传统的凉茶文化，提升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加多宝则依托早期在海外市场建立的经销商网络，通过与当地经销商的紧密合作，将产品推广到各个市场角落。在品牌宣传方面，加多宝强调 “祖传秘方” 的文化溯源，试图通过讲述品牌背后的历史故事和文化传承，吸引海外消费者的关注和兴趣。例如，加多宝在广告宣传中，突出其凉茶秘方源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从 “王老吉” 后人手中合法取得，强调品牌的正统性和历史底蕴，以此来提升品牌在海外消费者心中的形象和地位。

在渠道建设方面，海外市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给王老吉和加多宝带来了不小的挑战。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市场环境、消费习惯、渠道结构等都存在很大差异，这就需要企业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制定个性化的渠道策略。此外，海外市场的供应链成本较高，物流配送、仓储管理等环节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精力，这也增加了企业的运营成本和管理难度。

除了上述挑战外，王老吉和加多宝之间的商标争议也给双方在海外市场的品牌认知和渠道拓展带来了负面影响。由于双方中文商标相同、英文标识迥异，容易导致海外消费者对品牌产生混淆，影响消费者的购买决策。这种品牌混淆不仅降低了消费者对品牌的信任度，也增加了企业在品牌推广和市场拓展方面的难度。此外，商标争议还可能引发法律纠纷，给企业带来不必要的经济损失和声誉损害，进一步阻碍了双方在海外市场的发展。

面对这些挑战，王老吉和加多宝需要加强品牌建设和渠道优化，提升品牌在海外市场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同时积极解决商标争议问题，避免因品牌混淆给市场拓展带来不利影响。只有这样，双方才能在竞争激烈的海外凉茶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实现可持续发展。

五、行业启示：商标布局与全球化战略的深度绑定

（一）前瞻性知识产权规划的重要性

王老吉与加多宝的海外商标之争，犹如一记警钟，在商业世界中久久回荡，为众多企业敲响了前瞻性知识产权规划的重要性。这场旷日持久的纷争，让我们清晰地看到，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企业若想在国际市场上站稳脚跟，就必须在出海初期便高度重视商标权属的明确，将其视为企业发展的基石。

企业应充分认识到，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商标治理体制与标准存在着巨大差异，这种差异可能导致同一商标在不同法域面临截然不同的认定结果。因此，提前注册防御性商标显得尤为关键，它就像是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一道坚固防线，能够有效地抵御潜在的商标侵权风险，避免企业因历史遗留问题而陷入复杂的法律纠纷之中，使企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中掌握主动权。

王老吉推出 “WALOVI” 这一英文标识，正是其应对商标争议的一次精准策略性调整。在海外市场，面对与加多宝在 “王老吉” 商标上的激烈纷争，“WALOVI” 的出现，就像是为王老吉开辟了一条新的航道。它不仅有效地避开了与加多宝在英文商标上的正面冲突，更成为王老吉在国际市场上独特的品牌符号。通过这一标识，王老吉能够更加顺畅地拓展国际业务，减少因商标争议而带来的阻碍，让品牌在国际市场上焕发出新的活力。

（二）从 “内耗” 到 “共拓” 的可能性探讨

尽管目前王老吉和加多宝在海外商标问题上对峙激烈，犹如两座针锋相对的堡垒，但业内人士却从中看到了新的可能性。他们指出，凉茶作为中国特色饮品，承载着深厚的中国文化底蕴，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张独特名片。如果王老吉和加多宝能够放下成见，携手共进，协同推广凉茶，必将加速海外市场对凉茶的认知和接受，共同开启凉茶在国际市场的黄金时代。

回顾 “红罐共享” 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例，它为双方未来的合作提供了宝贵的借鉴经验。在 “红罐共享” 之前，王老吉和加多宝围绕红罐包装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双方在市场上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然而，最高人民法院的终审判决，让双方共同享有 “红罐王老吉凉茶” 包装装潢的权益，这一判决打破了双方的僵持局面，也为双方的合作奠定了基础。在 “红罐共享” 之后，双方逐渐意识到，合作远比竞争更能带来共赢的局面。

基于此，未来双方或许可以通过区域商标授权的方式，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例如，在某些特定的国家或地区，一方可以授权另一方使用其商标，充分发挥双方在当地的市场优势和资源优势，共同开拓市场。同时，通过产品差异化定位，双方可以避免在市场上的直接竞争，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比如，王老吉可以主打传统凉茶文化，强调其历史传承和文化底蕴；加多宝则可以侧重于产品的创新和时尚元素，吸引年轻消费者的关注。

这场跨越十年、辐射全球的商标之争，不仅仅是王老吉和加多宝两家企业之间的权益博弈，它更是一面镜子，清晰地折射出中国品牌出海过程中知识产权管理的复杂性。当 “王老吉” 的中文标识在海外市场遭遇 “身份认证” 难题时，如何在严格的法律框架与广阔的市场需求之间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将成为决定这场持久战最终走向的关键因素。它不仅考验着两家企业的智慧和勇气，也为中国众多企业在海外市场的发展提供了深刻的启示和借鉴。